外婆家的高山船
很久沒去外婆家了,很多記憶留在那里。外婆家就在鄰近那個叫板橋鋪鎮子里,小時候每逢寒假暑假我們姐弟們爭相要去的。
通往外婆家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彎彎曲曲的山路,崎嶇而近,一條是寬闊平坦的大路,好走但繞遠。
越小的時候反而走小路越多。無論是大路小路,過了當時的鄉政府,就要穿行一條長長的沿著水庫修建的路去到外婆家那個叫高船的地方。
水庫很大,綿延在水庫旁邊的公路應該超過三公里。步行這么遠,最有趣最能引起我暇想的地方就是這個高高的水庫了,偶而有條小船飄在水庫上,就想如果能有機會坐在船上在那平靜的水面上飄呀飄該多好呀。并且水庫是從低處起,走到最高處,站在豁口的地方就可以望到外婆的家。然后我們又要下到山底才能到達。
換句話說,我們需要從平地穿這座水庫山才能去到外婆家。我想高船這個地名應該和這個大水庫有很大關系。現在那個水庫應該是廢棄了吧,但那山依然在,那條路還在。
外公話不多,但總是慈愛地笑瞇瞇地看著我,我想要什么他就給我做什么,記得給我削過陀螺,給我打過草鞋。外公在世時,外婆多少會有些拘謹,因為不管外婆做什么外公總愛叨叨外婆幾句。外婆的聲音稍帶沙啞,總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到現在我還能記得外婆每天早上做好飯后站在后墻頭和她的妯娌們一遞一聲拉家常的閑話。
外婆家還有一個太外公,也就是媽媽的爺爺,太外公說的話我們一般都聽不懂,但我們都很喜歡他,也愛逗他說話。
記得暑假里去外婆家,和香姨和小舅舅上山砍過柴,一般來說外公要給我準備一身小行頭,一雙小草鞋,我還得弄一個木制的刀盒子掛在腰上放柴刀,外公經常笑話我假模假式,我卻得意我有這些稀奇的玩意。
回來的時候,香姨要拖很粗很大的樹回來當柴,我就拖一根細細的小樹來當體驗生活。那大樹平地時可以拖,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就得從山頂順一條早滑過無數樹的樹道上滑下來。這些景象都讓我倍感驚奇。
外婆家的飯菜和我們家是不太一樣的,我最愛吃的是豌豆面糊。有一年一下子吃撐了,又急著上廁所,結果一著急褲帶都成了死結,最后是外公拿鐮刀幫我割斷的。
這件事被當成笑話講了好多年,現在我也經常在睡前講給麥兜聽。外婆家門前就是田地,遠處才是菜地,夏天去總是有許多可以收獲的東西。另有一年,我沒穿鞋,急著要去剛割過的玉米地里玩,外公外婆怎么拉都拉不住,結果剛一去腳板就被玉米茬子扎穿了,嚇得我以后再不敢胡亂造次。
外婆家夏天蚊子特別多,并且那蚊子個頭相當大,我經常睡在蚊帳里聽蚊子嗡嗡的聲音,那聲音大到到現在我還能完全記得,并且這嗡嗡聲只有外婆家的蚊子發得出來,和其他任何一個地方的蚊子發出的聲音都不同。
媽媽的兄弟姐妹很多,外公外婆家的房間也很多,每次去到外婆家我最愛做的事就是去二舅舅,小舅舅還有香姨的房間竄來竄去,好象這些房間里都會有寶藏一樣,不過也著實在讓我感覺到每一處和我家不一樣的地方。
當時大舅舅已經成家,另外起了新房子在住。太外公有四個兒子,除了三外公在市里住,其他都在高船,大家房子都很近。當時,二姨也出嫁了,她家在另一個山坳坳里,在外婆家玩最好玩的就是這些串門了,經常去大舅舅家吃大舅媽烙好的饃饃。
經常串一個門就能把整個高山船走一半。外公外婆那里的人對我們都很友善,走到哪兒都有人沖我們打招呼。至今我還記得,有叫春枝的,有叫木匠的。最記得二姨父的爺爺奶奶,九十歲高齡,一人坐一個門檻時,默默地不說話,默默地我只感覺到驚奇,因為小時候我根本沒見過那么老的老人。
最喜歡去外婆家的時期就是小學時期了,到了青春期反而莫名怕人,怕寒暄,怕問起,怕小時候喜歡的串門了。
到了后來,因為離開家鄉,再想去外婆家就比較艱難了。目今,外公也去世十多年了,外婆身體倒還是很健旺,這么想來外婆比外公有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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